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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3日晚上,松江、闵行、青浦、嘉定、金山、浦东、长宁、杨浦8个区的60多个小区都在寻找国家二级保护动物——。300多位志愿者随机组队,在此前调查发现有貉分布的小区里探寻它们的踪迹,这意味着,
城市快速发展,城区与郊野的边界逐渐模糊,使很多野生动物原有的自然栖息地不复存在。于是,一种被称为“野生动物进城”的现象出现了。貉就是上海“野生动物进城”最典型的案例,它们逐步适应了城市环境,渴了喝小区景观河、喷泉池的水,饿了吃绿化带里的嫩叶、种子、果实,还有猫粮、湿垃圾等。
根据2021年、2022年组织的问卷调查,结合走访调查、志愿者反馈等,截至2022年,上海至少有260个社区或绿地有貉分布。根据主管部门和专家的预估,2023年,上海有野生貉分布的小区、绿地、学校等点位已超过300个,总数近年来稳定在3000只至5000只。
一旦数量爆发性增长,生存空间频繁交集,野生动物与人的矛盾、冲突就不可避免。如何未雨绸缪,科学合理地对待、处理“野生动物进城”问题,有足够的认知是基础。
2019年,上海市林业总站、复旦大学保护生物学研究组、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等联合发起了“貉以为家”项目,并在2022年启动“貉口普查”,这是我国第一个在特大型城市以公民科学的组织方式进行的城市野生哺乳动物调查活动。2023年,第二次“貉口普查”持续开展。
从有貉小区占被调查小区比例来看,2022年和2023年的数据基本持平,均在四成左右。从有貉小区的貉密度来看,2023年平均0.43只/公顷(最低0.07只/公顷,最高1.66只/公顷)的密度,以及1.15只/公里样线的调查人员遭遇貉概率,分别比2022年降低了60.2%和58.9%。
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王放表示,貉密度和遇见率的显著下降是一种积极变化,既显示了野生貉的数量在向可控的方向发展,还让大家看到了“进城”野生动物和人类长期共存的更多可能性。
“每公顷多少只貉才合适?这其实是一个生态承载力的问题,也是周边居民容忍度的问题。”上海市林业总站副站长李梓榕表示,有专家提出1只/公顷是一个相对合理的城市野生貉密度,随着调研的继续深入,将来进一步细化,就能明确全市各区域野生貉的“承载界限”。如果貉的密度超过了标准数值,相关部门就要采取行动。
据透露,上海已有多支科研团队正在关注野生貉自然生境的修复营造问题。“我们在和上海市园林科学规划研究院等单位研究貉的‘自然食谱’,想知道它们在自然环境里喜欢吃什么,进而为上海打造生物多样性丰富的绿化和林地提供有价值的参考。”王放表示。
通过横向比较情况相似的小区,研究团队还发现了控制貉的有效方法:管好猫粮投喂和湿垃圾。
“植被指数、人口密度等参数相近,属于同一个类型的小区,貉的数量却差了近一倍。”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科学顾问冯一迪表示,分析貉密度更高的小区,每公顷多一只貉的原因就在于有人不听劝阻乱投喂,还有小区管理不善导致的湿垃圾外溢。
“貉口普查”发现,垃圾外溢和投喂猫粮最多可将貉的遇见率分别增加101%ku平台官网入口、88.6%,在一些同时存在垃圾外溢和投喂猫粮的小区,貉的遇见率可达无垃圾外溢、无投喂猫粮情况下的2.9倍。
“人为干预少了,‘自然之手’就会接管,调控貉的数量,保持在合理范围内。”冯一迪表示,根据目前的研究ku平台官网入口,没有人的干预,食物短缺且寒冷的冬天、车祸、较深的水体等都可能危及野生貉的生命。
“在人为的不科学对待甚至‘溺爱’下,许多野生貉已经发生了习性的异变,对人类产生严重的依赖。”王放表示。
经过前两次“貉口普查”,像是扫盲,对全市貉分布情况有了大致认知,但受限于调查对象、时间不连续等因素,近年来上海野生貉的种群数量、分布发生变化的具体原因仍是未解之谜,需要持续推进“貉口普查”来解开。而第三次“貉口普查”的调查对象基本都是已知有野生貉分布的区域ku平台官网入口,更像是解谜。
“公民科学很可能是上海目前唯一具有可持续性且有效的野生貉调查方式。过去小团队数个月才能完成的调查在数百人的努力下,只花两个周末的晚上就能完成。”王放表示,前两次“貉口普查”志愿者的环保意识之强、科学素养之高、参与调查的尽责与高效都深深震撼到他,更坚定了将该项目持续下去的信心。
对于“貉口普查”,复旦大学的柴馨旖表示:“原本以为只是做问卷和行走观察,参加后才发现‘公民科学’的科学性,不仅有系统的培训,还要使用专门的调查软件,并遵照生物多样性调查规范来走线路。”
快上初一的董泽君在上海有貉小区做课题。“有貉的小区有一个共同点,一些建筑有缝隙或地下空间,方便貉‘打包入住’。”董泽君建议以居民区为单位建立符合密度比例的貉群城市保护区,有专人记录管理,以便跟踪记录貉群的动态分布情况,实时掌握其族群繁衍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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